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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資本之王

2012-10-30

导读:最新一期《福布斯》10月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资本之王》。著名的资产管理公司凯雷集团是由大卫-鲁宾斯坦一手创立的,这家公司即有强大的社会关系又有开阔的国际视野 ,它总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并找到盈利的投资项目,如今凯雷集团已经成为美国最成功的私募基金公司之一。

  这是典型的大卫-鲁宾斯坦似的星期三。早晨从费城起床后,他和一些中国商人共同参加一个沃顿商学院的项目,这个项目是由中国政府和他管理的私募基金凯雷集团共同创立的。然后他赶到凯雷集团的投资委员会讨论即将签署的协议。中午他回到首都,在华盛顿和老朋友,国家安全顾问托马斯-多尼隆共进午餐,随后他和下属一同研究马上召开的凯雷投资者大会,晚上他要为基金业游说团体大会发表演讲。本周余下几天他同样忙碌,要找密歇根的投资团队谈话,要重新审阅未来的招聘计划,还要在纽约和摩根大通的杰米-戴蒙进餐。到了周六,鲁宾斯坦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他要在普林斯顿大学讲一堂课,还要主持一个关于熊猫繁育的招待午餐(2011年鲁宾斯坦捐赠给国家动物园450万美元用于熊猫繁殖的研究)。

  今年63岁的鲁宾斯坦每年有250天要坐着他的豪华湾流G550喷气飞机往返于世界各地。他说自己喜欢这种忙碌的生活方式,每一次午餐、演讲以及低调的评论都对他的生意有重要意义,鲁宾斯坦说哈佛商学院的课本上学不到这些,但是学校应该教受。鲁宾斯坦在美国富豪榜上排名250,他的净资产估计有19亿美元,他说:“我是30个非盈利组织的董事,我喜欢这些机构并给它们捐了很多钱,这些社会关系对我的公司很有帮助。”

  凯雷集团拥有1560亿美元的资产,它旗下的基金、投资者和资产比包括黑石集团在内的任何基金公司都多,尽管黑石集团管理着1900亿美元的资产,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房地产和综合基金。凯雷集团还管理着209家公司,也比其他任何收购集团都多,它管理的公司包括赫兹租车公司和西饼制造商Mrs. Fields cookies。自成立以来,它已经向投资者派发了520亿美元的红利。鲁宾斯坦有两个长期合作人,小威廉-康威和丹尼尔-德安尼禄,他们分别负责寻找投资项目和筹集资金,凯雷集团在这两方面也比其他公司做的好。

  摩根大通银行的吉米-李是杠杆收购业的重要人物,他说:“我认为大卫是私募基金业筹集资金能力最强的人,而比尔-康威则是世界上最好的投资者之一。在私募基金业有两件重要的事:一是筹集资金,如果资金不足就无法开展业务;二是明智的投资,如果你的投资不明智则无法筹集资金。

  尽管凯雷集团的三位联合创始人在并购界摸爬滚打了25年,但是他们依然干劲十足。凯雷集团还在以疯狂的速度购买公司,竞购的时候这家公司出手大方,常常让对手非常沮丧。2012年凯雷的成交额为160亿美元,比其他任何私募基金都多。这些年凯雷集团策划了一系列大型收购案,包括39亿美元收购盖蒂图片社和49亿美元收购杜邦高性能涂料部门。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一系列密集的大型并购让凯雷成为了私募基金业的领头羊。五月份他们还策划了IPO,鲁宾斯坦的计划是扩大凯雷集团的产品类型,这样以后可以更多的涉及综合基金以及信贷投资管理领域,并希望把凯雷变成一个更加多样性的金融机构。他希望如果没有他、康威以及德安尼禄,这家公司仍然可以正常运转。

  尽管电影人迈克尔-摩尔近期不断妖魔化凯雷,尽管一些人指责这家公司正在泡制一场惊天阴谋,但是当凯雷所有计划顺利进行的时候,它却可以巧妙的躲过近期人们对私募基金业的讨伐。KKR和德州太平洋(5.64,-0.01,-0.18%)集团正在接受纽约总检察长的调查,它们被指控将私募基金管理费转换成低税率的附股权益,而凯雷从未执行过这一政策。人们对私募基金巨头史蒂夫-施瓦茨曼和利昂-布莱克花费数百万美元举办生日派对的奢侈行为深恶痛绝,对前者将提高私募基金税率同希特勒入侵波兰相提并论耿耿于怀。而为了抹黑竞选对手罗姆尼层管理的贝恩资本,奥巴马总统也不断打击这个行业。

然而鲁宾斯坦可以确信奥巴马非常喜欢他。今年九月,凯雷集团和白宫合作购买了费城炼油厂,此举挽救了850个工作岗位,同时还避免东北部石油价格的上涨。去年一场地震破坏了华盛顿纪念碑,他捐赠了750万美元用于修缮。鲁宾斯坦还是第一个签署捐赠誓言的私募基金高管,他许诺将自己一半的财富捐给慈善机构。同黑石集团或者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这样的上市公司不同,凯雷集团的股价高于发行价。

  以上总总使得鲁宾斯坦不但成为这个行业最好的名片还成为它最佳的守护者。他认为罗姆尼在为私募基金辩护时犯了一个大错,只强调私募基金创造就业机会而忽视了其真正的功能:创造投资收益。鲁宾斯坦说:“投资者从不问我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他们并不关心,但是他们会说,我们需要投资回报。我们帮投资者挣了很多钱,这些投资者中很多是大的公共养老基金,它们渴望收益。”

  华盛顿是个充满了矛盾的地方。现在白宫不予余力的打击私募基金业,然而这个行业最成功的公司却发源于白宫。生于巴尔的摩的鲁宾斯坦是一个邮差的儿子,他在芝加哥大学获得了法学学位,并担任卡特政府时期担任政策顾问,在里根逆袭获胜后他心灰意冷并渐渐淡出了白宫,但他仍想做一番大事业。尼克松及卡特政府时期的财政部长威廉-西蒙带给了他灵感,1982年西蒙通过杠杆并购方式收购了贺卡制作公司Gibson Greetings,这笔交易为他带来了6600万美元的收益。

  由于鲁宾斯坦并非搞金融出身的,因此他不得不在自己华盛顿的公司里碌碌无为的混了六年,此后两个金融天才康威和德安尼禄开始帮助他一起筹备了新的公司。1987年T. Rowe Price的艾德-麦琪士帮助鲁宾斯坦筹集了500万美元,那年他们的业绩马马虎虎,只是勉强躲过了当年的股灾,然后随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德安尼禄以前是万豪集团的财务主管,他把新投资公司的行政事务管理的井井有条,而康威以前是MCI电讯公司的CFO,他非常善于管理被收购的公司。从成立开始凯雷集团的年净内部收益率为18%,一直在同行业中名列前茅,而三个创始人也都成为了亿万富翁。

  凯雷还在政府中积累了广泛的人脉,并招揽了一批政界的重量级人物。由于鲁宾斯坦雇佣了前国防部长富兰克-卡路西,又由于冷战后国防支出的增加以及海湾战争的推动,他们最初主做于国防相关的业务。德安尼禄说:“最初在国防项目上的成功让我们明白,在处理与政府政策及监管密切相关领域的生意上,比如交通、医疗以及通讯,我们拥有核心竞争力。”

  为了吸引投资者,鲁宾斯坦还为卡路西配备了一些重量级的顾问,比如前国务卿詹姆斯-贝克尔,英国前首相约翰-梅杰以及美国前总统布什。鲁宾斯坦说:“15年前如果邀请你吃午餐并和鲁宾斯坦交谈,你肯定会不屑一顾,但是如果是梅杰或者是贝克尔,那你一定会欣然前往。”

  凯雷的总部位于白宫和国会山之间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如果你看过电影《广播新闻》,那你就能看到凯雷位于二层的办公室,自从电影拍摄以后,鲁宾斯坦就一直租着这层办公楼,他认为这里会给他带来幸运。

911事件后,同政府的密切关系却给凯雷带来了麻烦。那时由于格林斯潘低利率政策以及饥渴的养老基金迫切需要丰厚的收益,所有的私募基金都在大把大把的捞金,然而人们此时却开始对凯雷发难。第二位布什总统又一次发动了战争,但是这次人们认为凯雷和布什家族有不正当的关系。更糟的是凯雷集团还有很多来自显赫的沙特阿拉伯人的投资,其中就有本-拉登。后来成为国会议员的辛西娅-麦金妮说:“一些和政府关系密切的人正准备大发国难财。”而《经济学人》批评凯雷集团偷偷摸摸的勾当给资本主义抹黑。

  凯雷集团要求本-拉登家族撤走他们的资金,而最终那些前政府高官也纷纷退休了。鲁宾斯坦说:“我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雇了太多的政客,当小布什当选的时候,我应该意识到如果他的父亲在公司里工作,那么我们将被人们视为政府的代理。不过现在他们都退休了,我们的政治色彩渐渐消退,尽管我们身处华盛顿,但是如今我们却是和政治关联最小的私募基金。”

  然而与之相比信贷危机才是最大的挑战。2007年出康威就表示廉价的借款帮助凯雷集团在这段时期获得了巨额的利润,然而他说:“这样宽松的流动性环境不可能一直持续,其持续的时间越长,终止后造成的破坏就越大。”2007年初,他告诫手下的交易员要小心,同时要求凯雷旗下的公司尽量获取并运用银行的信贷额度,这些举措大大降低了集团在金融危机中遭受的损失。当然凯雷也有损失,比如他们投资的夏威夷电信申请了破产保护,阿布扎比主权基金投资凯雷的13.5亿美元也不断缩水,而最大的损失发生在凯雷资本,这家公司在阿姆斯特丹购买了住宅抵押贷款债券给投资者带来了9亿美元的损失。幸好集团的核心业务表现依然稳定,为后期的复苏打下了基础。

  鲁宾斯坦正在做自己最擅长的工作,为另一个收购基金筹集100亿美元。他自然可以做到,但是筹集这么多钱会遇到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一个公司管理的资金越多,他寻找高于市场回报率的投资项目的难度就越大。

  康威仍然对市场报乐观态度,他认为今年4月到6月是最困难的时期,平稳过渡后美国经济将持续向好。如今资金成本很低,康威进行交易所使用资金的成本都在6%左右,他一直在耐心等待合适的投资机会,康威说:“当你想抄底的时候,人们总是不舍得出售,他们在等待情况好转,如今就是经济已经开始复苏,我认为现在是投资的好机会。”

  去年康威抓住机会进行了大量投资,除了收购资金紧缺的欧洲银行外,还从法兴银行手中购买了资产管理公司TCW,从西班牙储蓄银行手中购买了西班牙的Telecable。他非常看好工业企业,斥资35亿美元联合BC Partners从联合技工公司手中购买了汉胜公司。在竞购中,凯雷集团一次性报价购买汉胜公司的三条生产线,而其他竞争者则都只购买其中的一条,由于联合技术公司急需资金拓展业务,因此凯雷在这次收购中轻松获胜。康威还计划进行更多的投资,他告诉投资者凯雷集团筹集的资金都将被妥善使用。凯雷还非常善于收回手中的投资,今年八月博思艾伦咨询公司支付凯雷6.2亿美元的红利,这样 2008年投资于这家公司的9.1亿美元现在已经收回了20亿美元。凯雷集团去年给投资者分红188亿美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今年上半年已经分红67亿美元。

  凯雷集团在世界各地有1300名雇员。对于基金经理而言,管理大型基金常常面临很多挑战,而凯雷试图通过全球化的方法来应对。由德安尼禄所倡导的“统一的凯雷”是这个方法的核心,它要求不论地域和行业所有凯雷的员工都要精诚合作。
康威能很快列举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他带领美国医疗领域的投资者去澳大利亚考察一笔有关医院的交易,再比如凯雷集团对Moncler的投资。2008年前,这家运动装备生产商只在米兰附近有几家店面,此后凯雷对其投资了2亿美元,并成功把它打造成一个全球性品牌。凯雷派自己的亚洲员工和Moncler一起在世界范围内开了数十家店面,现在Moncler的收入有一半来自亚洲,其最大的店面就在中国。去年凯雷出售了部分Moncler的股份,价值达到5亿美元,如今凯雷仍拥有的Moncler股份价值为2.6亿美元。还有一个例子是康威飞赴巴西帮助其投资的Talaris,这家英国公司生产ATM机和其他现金处理设备。如今Talaris已经成为凯雷合作伙伴——巴西银行的重要客户。今年早些时候凯雷将Talaris卖给了一家日本公司,不到四年的时间就盈利5.4亿美元。

  凯雷的全球战略在中国集中爆发了,现在那里有这家公司六分之一的员工。1999年凯雷设立了三个针对亚洲的收购基金,同时还同亚洲合伙人建立了两个人民币基金。凯雷在中国开展了多个规模超大的项目,对中国太平洋保险(微博)公司的投资是这家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交易。2005年凯雷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很多中国人将购买保险,因此他们对太平洋保险投资了7.38亿美元,最终取得了50亿美元的盈利。康威非常关注中国经济放缓的趋势,他认为复制前几年的成功越来越困难,现在他更多的把注意力转回到美国。

  毫无疑问,鲁宾斯坦认为私募基金对美国而言有利无害。他比起国会而言,这段时间他在北京更受欢迎,他提醒人们私募基金业是少有的几个美国在全球还处于统治地位的行业之一,立法者无论如何不能破坏它。当谈到这个行业利用附股权益减少纳税的时候,鲁宾斯坦说:“在进行税改的时候,单独挑出一个行业横加指责并不公平。我们应该全面的看问题,每个人都应该多交税。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改变私募基金业的规则上,因为这样的人们收入会减少。也许该增加资本利得税,也许该提高税率,但是人人都该有份。”